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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趣阁 >  抱残 >   第25章 执念

正有个年轻人偏过头来在嘈杂的人群里听身边的警察讲话。

他面色不虞,眉头恨不得蹙成一盘蚊香以彰显自己的不耐烦,脸蛋还是圆圆的,非常有少年气。

顾还亭愣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继续谈话。

显然,他碰到过很多回这种事情,时常把当街迎面走过的适龄青年走眼看成何楚卿。

但现在,他只会想,只要何楚卿还活着,那便是极大的宽慰。

于他自己,于何楚卿,他都希望焉裁能如他所见过的每一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地活着。

那厢,何楚卿有着没受过教育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的通病。

因为早先在审讯室里撒泼打滚,不要钱地给人演了一出好戏,颜面尽失,导致他总想挖个洞钻进去,可无从下手。

于是,就像含羞草被冒犯了一样,当即自闭了。见了谁都一副“滚蛋”的浑样。

白昭洋先他一步出来,远远看见他这副脸色,不吃眼前亏,听话地就地滚蛋了。

只剩下他跟狱警肩并肩立在柜台前,自己憋着火看自己要签的那份单子上写了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空气胶着了一会,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钢笔,边朝笔尖哈气边抬眼漫不经心地看。

这一看不得了。

不过一抬眼,立在几十米处远的顾还亭就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视野。

何楚卿心里卧了个大槽,为这奇迹般的冤家路窄所折服,不动声色地换了只脚当重心,原本肆无忌惮地对着那边的大片脸,转了个向,跟刚才一路没给人家好脸色的狱警面对面。

...更尴尬了。

何楚卿麻利起来,提笔就龙飞凤舞地画上“何楚卿”三个大字。

狱警喜出望外,又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他妈没完没了了。

顾还亭跟阮钦玉道了别,转身离开之前,还是食不知味地梭巡了一圈那个少年的身影。

人正半个身子压在柜台上,典型的站没站相。

如果人要是何焉裁,来自顾军长的一通说教必定躲不过去。

可能是心理缘故,顾还亭此刻看了他两眼,竟然又觉得不像了,走的时候,还颇有一番欣慰。

紧接着,何楚卿丝滑地签完了又三份文件。

扭头确定人没了,当场舒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气,转而问狱警:“刚签的都是干什么用的?”

狱警一五一十地道:“哦,是这样。我们需要把您的出入和身份档案还有谈话记录入库存个档。”

存什么档?谈话记录?

“等会!”话音刚落,柜台小姐眼疾眼快,订书机嘎啦一声,几份文件归为一个,抬起头:“怎么了,先生?”

何楚卿下一口气憋了半天,“...没事。”

何楚卿步伐带着怒气,两袖生风,皮鞋底敲着地,走的乒乒乓乓。

他一脚踏出警署的砖石地,迎上了恰到好处卷过来的细风。

下一步想右拐,还悬在空中,却愣是脚底一滑——因为不远处恰好走着顾还亭,还好,背对他。

何楚卿登时丢盔弃甲,脚下生风,用拐角的一点砖墙挡住了自己。

一时,他仿佛以为是自己又跟在顾还亭身后,为的是偷偷摸去校场。

是了,他只在回忆里才是真实的,其余的时候,都只是一副躯壳。

薛麟述呢?是不是还平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何楚卿当然没有资格去问他。他将永远为没有勇气为顾还亭战死而羞愧,至死方休。

“哎,这儿!”

远处传来一声叫,街对面有一个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小年轻,隔着一条街坐在车里朝他摁喇叭。

这人在玛港一干公子哥儿里,能算得上是何楚卿的朋友。

名叫方砚于,是虹海世家方家的大公子。

说起来,方砚于其实正是他初来玛港时候杀的那只鸡。想想,何楚卿也知道对不起人家,不论什么事,何至于揍人揍得那么狠?而且,二人熟了之后,何楚卿才知道,依他这张贱嘴,那天背后念叨他的话,实在不算脏。

打那之后方砚于倒是没心怀芥蒂,还和他攀交起来,以至于到了现在,关系也还不错。因为这点愧疚,何楚卿待他比待其他人也更礼貌些。

何楚卿忌惮着顾还亭回头,没敢立刻就朝他走去,而是做了个等会的手势,蹲下来装模作样地提了提鞋。

而后,他才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

虽然埋怨他可能会引起顾还亭的目光,但何楚卿到底还是有点感激:“是你把我保出来的?”

他猫腰上了车,落座在方砚于身边。

“当然。我是受白家委托,要保白昭洋出来,谁成想你也被逮进去了。什么事儿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有,你方才没看见他?”方砚于问。

隔着个窗户和方砚于,何楚卿竟然看到顾还亭的身影重又钻进了警察局。

他赶紧催促方砚于开车:“去里斯本。我们路上说。”

方砚于莫名其妙,倒也听他的开动了车,说:“这大白天的,去里斯本做什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何楚卿顾不得那些,顺口道:“随便,哪里都可以。”

“哦?真的?”方砚于笑的很坏,“正好,这么跟你说吧——白昭洋那小子,一定在那里。”

眼见着这小汽车平稳地驶过一堆咖啡馆和书店,甚至驶过了里斯本,最后在里斯本临街停了下来。

面前的这家店面,门脸金碧辉煌,但走的是旖旎的风格。才一推门,室内的浓烈香气就迎面而来。

何楚卿呛得直咳嗽,这才觉察到不对劲,问:“这是什么破地方?”

方砚于笑的前仰后合:“你没看字吗?客梅黎曳啊——文化人的天堂。”

那厢,顾还亭掉头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

虽然只仅仅一眼,而且这年龄段的小年轻穿着打扮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起来都很相似。但他仍旧有些放不下心。

那年的隆冬——

师指挥所暖意融融的屋内,一干士兵围着的年远睁开了眼。

他伤的不重,腰间中了弹,草草包扎过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见他醒了,立刻有人道:“团长,豫军已经被我们歼灭了,您放心吧。”

年远松了口气,这的确是他心底最担忧的。而后,士兵坚毅的眼神在屋内围着的人身上看了一圈,问:“1营17连的那两个小孩子呢?”

在场的人无不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本就对17连的人不熟,更别提关心什么孩子,有印象的尚且来不及注意他们在哪里,更别说大多数人压根不认得两个孩子的脸。

年远出了一刻的神。

室外这个气候,他们似乎是中了弹,天色已经大亮了,实在再难活下去不过了。

临别前,师长只是轻描淡写地嘱咐了他一句,拜托他照看。师长那语气,清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他明白师长心底里不愿意流露出的是什么,所以才亲自照顾。

谁曾想,照顾成这样。

我该怎么跟师长交代呢?他想。

年远接着问:“通信线路、防御工事都准备好了吗?”

有人立刻回答:“准备好了,团长。”

他扶着人起来,正要四处再检查一番,便听人报告:“团长,师长他们来了。”

年远脸上高兴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顿时搀着人要亲自去迎。

师长的长袍被风吹刮的纷飞。一行人由远及近,步履匆忙,一看便知是连夜赶路才到。

看到他,师长的目光明显地在附近飞快扫了两眼,出口却问:“听闻你们和豫军死战,伤亡如何?”

年远咬紧了牙关,敬了个标准的礼:“报告师长,6个连队的敌军被我警卫团全歼,我团占据地形优势,没有太大伤亡。”

顾师长眼神坚定,似乎别无他想,但这等待后文的姿态,却让年远心里一阵悲哀。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两个孩子的生死未卜而悲,还是为师长——身居高位,名门世家,行动永远张弛有度,胸中永远怀揣军队和国家,到头来,连一句光明正大的嘱托或者是一句急切的问候都不能无所顾忌的说出口。

哪怕只是为两个孩童。

倘若他吩咐全团上下对两个孩子略施以关照,谁会不卖师长这个脸面?但他就是不。好像表现出半点私心,就会要了他的命。

年远狠下心来,看着师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师长,我向您请罪,我失职。”

他在顾还亭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师长嘴唇微启,就要脱口而出什么话,却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这是何意?”许奕贞不明其意,上前一步问道。

年远回避了师长的目光,低头道:“何楚卿和祈兴这两个孩子...走失了。”

郁瞰之一皱眉,正要上前,薛麟述却先他一步窜过来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叫走失了?走失了?!是死是活?”

师长按住了他的肩膀,正要为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急赏一记眼刀,但他一时失魂落魄,还没来得及自洽,于是光荣地失败了。

“我看到他们中弹了,但不清楚是谁,也不知道是否危及性命。等我醒来,人已经无处可寻了。”

旁人尚在错愕,顾还亭已经拨开人群离去。

面对着一片孤山葛岭,他抽出口袋里时刻备着,但却几年都没再碰过的烟盒,点起了一支寂寥的烟。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谢原礼比他想的还要没用的多,临走前,何楚卿也求了他。但他仍是铁石心肠,没有带着他们一起走。

顾还亭活到这么大,几乎从来没有后悔过做什么事,这是唯一一件。

这一悔,就悔了好些年。肠子都悔青了,也悔不再来那一年冬。

警察局大厅内,人们仍兀自办理着自己的事,哪里还有令他惊鸿一瞥的年轻人?

顾还亭看了一圈,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给自己留了余地——总有可能,那确实是何楚卿。他的生命没有消散在那个严冬,是他们还没有缘分碰面。

遍寻整个玛港,潇洒的去处纵然不少,但耳熟能详的一只手也数的过来。里斯本是其一,客梅黎曳也不遑多让。

不过何楚卿却从没去过。

小赌王的身边鲜少有女人的影子,自然也没有男人的。这事不算秘密,他周边的人背地里都稀奇两句。当然没有敢当面提问的,何楚卿的脾性早已威名远扬。

因此,这番把人招来客梅黎曳,方砚于带他来逮白昭洋是其一,另一个则是他本身好奇心作祟——一个男人,二十岁正躁动的年纪,真就没有半点兴趣?

客梅黎曳的一楼灯光暧昧,小台子上站着个歌女,唱着别有风情的小调。底下的看客彼此心照不宣,有跳舞的也有在卡座里聊人生理想的。乍一看,其实和虹海的舞厅无异。

只要顺着螺旋的阶梯逐层向上,在廊内就能听见些不干不净的话和不言而喻的欢笑,再配上靡靡小调,勾的每个来客心直痒痒。

而白昭洋无疑就是这其中最如鱼得水的那个。

白大公子的名号,只略一打听就晓得了。

何楚卿随着方砚于进门时候,白大公子正靠在洋沙发上,一左一右两位美人环抱不说,还有蹲在桌前为他端茶倒水的、跪在一旁为他捶腿的,甚至还有给他轻柔地扇着风的,十几平米的小屋热闹的宛如盘丝洞,把白昭洋这凡俗肉体伺候成了真神仙。

方砚于偷偷瞄了何楚卿一眼,只见小赌王面色不虞,进来就先把白昭洋此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鄙薄了一遍,一个白眼将翻未翻。

白昭洋家在北平,来玛港要归功于白老先生“教子有方”。

白公子启蒙的年纪本来很早,可惜半路走歪。先是沉迷于奇门遁甲,又是不分日夜炼丹修仙。以至于白家从老到小日夜所求只一件事——求求白家大公子正常一点吧,哪怕是挥霍无度、纸醉金迷也成。

没成想人才到玛港几个月,所求便很快灵验了。

而且,还给白家意外之喜,连蹲局子也成了能手。难怪白家老爷给少爷的零花钱江河日下,做个生意还要靠何楚卿这点赌运为本钱。

这时候,白昭洋却一开折扇,懒洋洋地念了一句:“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罗...”

他还没叹惋完,一抬眼看到何楚卿这个祖宗,手里名贵的折扇差点没甩飞。

白昭洋心里冤家祖宗的喊了半天,张嘴只敢嘿嘿说出一句来:“...师弟...你、你怎么也来这等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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